◎郑凌红
父亲节快到了。我不经意又拿起照片端详起来。
年前,父亲递给我两张照片,叫我去修一下,存好。一张是我的,一张是爷爷奶奶的。正月里,想着店里没这么早开门,便拖了数日。
五岁的我戴着蓝帽子,帽子正中是鲜艳的五角星。翻领的毛线衣,大红的棉花裤,鞋子已在岁月的冲刷下变得模糊,只留下白色的轮廓。身后是一棵橘子树,枝繁叶盛。我左手撑着腰,五指略分,斑驳的墙体,是烟囱熏过的痕迹。照片的背面,是蓝色的圆珠笔写下了拍摄的时间,我知道,那是父亲的字体。另一张是多年前的老屋内,爷爷奶奶坐在八仙桌边的长凳上,呢子大衣的白色纽扣分外显眼,奶奶的青绿围兜,和记忆中的一般一尘不染。老屋内的世界,和我心中的世界,就这样被无缝串联起来,童年像一帧帧画面钻进往事的记事本。
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,手机拍照代替了照相机。我们习惯了打开手机,随手拍。虽然成片快,也好存,更能第一时间去展示。或发朋友圈,或传给别人看,但始终缺了点味道。胶片洗出来的照片,有触感,拿在手上心里就热热的,那是旧时光的味道。这样的老照片,也有齿状的起伏,抚摸时的凹凸感,会瞬间带你进入另一个时空,百味杂陈。
微信里,照相馆的老板把照片发来,我说,也打出来吧,用个相框。爷爷奶奶坐着的那张,横着放在老家的书房。我站着的那张,带回城。
父爱无言,往昔岁月不曾老。